郝远远远远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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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归乡人(0)

今年就指着这个写了………………………………。

因为它会很长很长很长(大概……)也会很无聊很无聊很无聊

努力写成一本普通的流水账……。无聊是肯定的……总结一下就是“大家就是这么个结局”

新年快乐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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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着闷油瓶从洞口钻出,山体的温度急速上升,脚下的积雪很快融化了。我脚下打滑,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和小花约好的地方跑。胖子殿后,他手里拿着恶战之后仅存的武器——手榴弹——看准了从洞口潮水般涌出的人面鸟,拉开保险甩了过去。我被气浪推出去好几步,感觉到头顶有碎掉的血肉掉下来。

大概是知道这座休眠了三百多年的火山就要来一次大爆发,跟在我们后面的怪物并没有对我们穷追不舍,而是四下逃窜。我们很快到了山崖边一个较为宽阔的平台,一架小型军用机改造的直升机停在边缘,看到我们出现,螺旋桨开始旋转,雪和冰打着旋,跟暴风雪似的。我腾出一只手擦了一把护目镜,胖子帮我托住闷油瓶的后背。我们连滚带爬地上了直升机,很快飞离了那个山崖。

胖子一把扯下护目镜和防风帽,满头大汗,抬起手去接小花抛给他的水壶,没想到手软了,没接住。他啐了一声,哆哆嗦嗦地把水壶捡起来,一通狂喝。

我靠在门边,转过头去看越来越远的长白山。这种火山喷发叫宁静式,没有爆炸现象,只看见火红的岩浆从火山口溢出,顺着山体往下淌。

胖子见小花盯着我们瞧,连忙摆手:“花儿爷您甭看了,这自然现象真不是我们能整得出来的,恰好撞上。”

小花没跟胖子贫,而是平静地问了一句:“都结束了?”

我看他那样子,就好像岩浆从头顶冒出来一样,无声无息的,不知道心里激动成个什么样了。

我没答话,胖子说:“都了啦。哎这小飞机是往北京开的吧?”

“在长春降落,换成车开回去。”

“咋的?他们都还在啊?”

“候着呢。”

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我们把闷油瓶放在简易的担架上,用搭扣把他固定了一下。我看小花不痛不痒地看了他一眼,探了探他的鼻息,也没多说什么。

直升机在民用机场降落,小花那边的人早安排好了,把闷油瓶和担架一块儿抬上救护车,呼啦呼啦地往医院驶去。我和胖子则都是皮外伤,早在飞机上就各自处理完毕。我们换了一部车,从机场来到之前和他们分手的酒店。我们在马路对面下车,胖子翘着兰花指往那边一戳:“看那傻逼是谁?”

对面瞎子戴着墨镜,趿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估计刚从便利店买了烟出来。他也看见了我们,咧嘴笑起来,朝我们挥手,然后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我们等着红绿灯,绿灯还没亮那边酒店大堂冲出来两个小子,一脸中了头彩的傻样。

等绿灯亮了,我们三个人走过去,黎簇和苏万直接来一把抱住了我。说实话,我确实有些措手不及。我心里一直对他们很愧疚,但这俩傻蛋居然对自己的命运接受得这么快,还对我毫不掩饰崇敬之情,大概是因为我的个人魅力吧。

小孩子还是比大人更习惯于表露自己的感情。他们俩挂在我脖子上又叫又跳的,我一手摸一个后脑勺,连说“别闹了”。刚见他们那会儿还不到我肩膀,现在都跟我差不多高了。胖子最喜欢凑热闹,走过来把我们仨都揽到他柔软的胸部上。然后小花和瞎子也加入了进来,我们几个大男人在酒店门口抱作一团,丢脸丢到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久别重逢、劫后余生。

哎,我又一想,还的确是这样。

闷油瓶在长春的医院做了简单的处理,连夜被专机送往北京。我们在长春多歇了一夜,一块儿吃了个大排档。大排档的塑料椅是带扶手和靠背的那种,胖子吃完一盘干炒蛤蜊,舒服地往后一靠,叼着跟牙签,享受地看着来来往往穿着热裤的妹子们。

黑眼镜突然说:“咱们明天飞到了北京,我就不出机场了。”

苏万猛地抬头:“为什么?”

“转个机,黑老师要去美帝拯救自己的双眼。”他隔着墨镜,做了一个自插双目的动作。

苏万看我们一脸波澜不惊,不满地问:“你们早就知道了?”

“也没有很早,刚在酒店房间里一块儿收拾东西他说的,才知道。”

苏万研究地盯着瞎子看了好一会儿,又问:“你啥时候回来啊?”

“治好了就回来。”瞎子笑嘻嘻的。

话题到此为止,又被胖子扯开了,开始大谈他的人生规划。说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因为从前给他捧哏的人,也就是我,太沉默了。这几年我话变少,他也早该习惯了,但今天是尤其的少,看他若有所思、意味深长地瞟我,我也还是屁都不放一个。

黎簇说起考大学的事情。他不像苏万,苏万是出生入死也要写完卷子,他整个就期盼着这辈子也不要写卷子,没想到这下又要滚回学校去念书,显得非常恋恋不舍。苏万当场保证会督促他学习、帮他补习。黎簇还不死心,问我:“吴老板,真的都结束了吗?”

这话,今天小花问过一遍,瞎子没问不过我从他眼神中看出来一股憋了半个月的屎终于给拉出来了的感觉,苏万刚和我站一块儿挑螃蟹的时候也问过。我看着他,说:“你还想没完没了?”

黎簇犹豫了一下,说:“我就觉得以后有点儿无聊……”

胖子苦口婆心:“来小同志,听我说,这事儿吧,是这样的,你之前觉得努力不被弄死,是很刺激。但是换个角度呢,以后努力活得很好,也是件不容易、挺刺激的事儿。”

“是吗?”黎簇表示怀疑。

小花和瞎子,还有我,我们几个中年人,以过来人的身份齐齐点头,对胖子的话深以为然。

 

第二天,我们先一块儿飞到北京。本来说和瞎子挥挥手就拜拜,俩孩子非要送他到海关。我们隔着半个大厅,等他排了个长队,看着他掏出小花给他办的假证,啪地往台上一拍,然后回头得意地看了我们一眼。

他很快过了关,两手空空,潇洒地消失在海关口。

苏万在我身边吸了吸鼻子。

等我们在北京下了飞机已经是下午,苏万和黎簇回家报道,胖子小花各回各家,我住进小花安排的酒店。一夜无事。第二天中午,我们一块儿吃了顿饭,下午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医院,探望闷油瓶。

我们都没多谈论他,苏万和黎簇也没问个不停,不过张起灵三个字在他们心目中差不多等同于“吴老板万水千山追寻着的一尊神”。我也没解释我不只为了闷油瓶,我人生里重要的人太多了,并不只是有他这一个。当然这根本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年纪越大,对小孩儿的心态就越变成“以后你们就懂”。

但我们坐进医院电梯的时候,他俩老研究我的表情,好像是盼着我激动落泪。我横了一眼过去,黎簇缩了缩脖子,不自然地掩饰着,问:“待会儿见了面叫什么?”

“叫张叔叔。”胖子面不改色地说道。

闷油瓶在特护病房,我隔着玻璃瞧了一眼,没见到他浑身插满管子,松了口气。小花对守在门口的人交代几句,推开门,然后把我们先让进去。黎簇吸了口气:“太瘦了!”

没插太多管子,就插了一根输液管,输的营养液。我第一次见到闷油瓶的时候,他看起来过得还不错,后来跟我们一块儿混了这么久也没见出什么毛病。但那天在山里见到他,我和胖子都吓了一跳。他已经瘦得不成形了,身体机能坏到了极点,也不知道这样的状况是怎么造成的。现在他躺在床上,黎簇一说话,他就醒了。

一时间屋子里没人开口说话,他眼神把我们挨个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我们早就做好了张起灵再次格盘的心理准备,就站在原地心平气和地等他看完。我动了动嘴皮,想开口却卡了壳——我一下不知道该叫他什么。

本来脱口而出的是闷油瓶,但这称呼我这么多年没用过了,有些不习惯。叫张起灵又显得生分,叫小哥,他看着还是沉默寡言的睿智青年,我已经变成中年了。

倒是黎簇受不了房间里的安静,迟疑地捅了捅我:“吴老板,张叔叔醒了。”

胖子在我后面噗了一声,喷了我一脖子口水。

我回头恼怒地看着他,他抬手胡乱给我擦着,连说:“小哥儿,还记得我们吗?”

小花靠在窗边玩手机,闻言也抬头看了闷油瓶一眼。

这话胖子最终还是问出来了,心理准备做好是一回事,一时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闷油瓶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居然还又闭上了眼。但我看他那样子,就知道——

他肯定是记得的。

因为他只在信任的人面前,才把面部肌肉都放松下来,一句话都懒得说,心安理得地把眼闭上,继续输他的营养液去。

小花递给我一个眼神,我还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胖子也心领神会,我们眉来眼去地就交流完毕,剩下俩小孩儿一头雾水。

“吴老板,张叔叔又晕过去了。”黎簇还拿他指头捅我。

“嗯。”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那他到底记不记得你们啊?”

“记得。”

 

闷油瓶又在北京的医院里住了两天,等他情况都稳定了,我们办了出院手续。这两天小花家里的事情有些乱,他没来送我们,只是说有事电话联系。黎簇和苏万开学了,也没来机场送。只有胖子一个,我和闷油瓶准备过安检。北京夏天热得不行,我们三人都尽量往少了穿,那T恤空落落地挂在闷油瓶身上,胖子忍不住捏了捏他颈椎突出的骨头。

就闷油瓶的去留,我们还严肃讨论过,最后达成一致,如果他没意见的话,我就带他先到杭州安定下来。小花、胖子、黑眼镜,都是以后有自己人生的人了。于是我当仁不让,揽下了善后工作。闷油瓶对此没有意见,这几天也还没恢复完全,整个人有点不在状态。

我和胖子把行李托运,换了登机牌。小花也给闷油瓶办了个假证,以后就不用再满世界都坐面包车了。

我们准备过安检了,胖子想了想,没再说什么青山不改,而是伸出胳膊把我俩都抱了一下,说了句:“好好儿的,胖爷过段时间就去杭州临幸你俩,别太想我。”

这又不是永别,自然不用太过伤感。我和闷油瓶也伸出手抱住他,然后放开,一前一后进了安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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