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远远远远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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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中秋


黑暗中,他独自侧躺在床上,闭着眼。窗帘的布料很薄,却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月亮已经沉下去了,星光也逐渐黯淡,太阳还未升起,万物皆静谧。

这些年他的睡眠很浅,这是风餐露宿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只是靠着一块石头坐下来就能打瞌睡,却只有些微动静就能清醒地睁开眼睛。他翻了个身,把盖在肚子上的毯子稍微拉上来一些,搭住胸口。南部虽然炎热,但此处位于山谷,上半夜,热气随着谷风全散开了,下半夜免不了有些凉。

他躺了一会儿,把眼闭上,又睁开。树林里隐隐约约传来了鸟鸣,他掀开毯子,翻身坐起来,在床边弓着身子坐了一会儿,两脚够到拖鞋,站起来舒展筋骨。虽然东方已经泛白,但屋内的光线依旧很暗,几乎看不出家具的轮廓。不过他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闭着眼也能毫发无损地走到卫生间。

走到卫生间,他伸手把灯打开,然后拉下裤子对准便池撒了泡尿——不开灯可对不准。他抖了抖,把裤子穿好,转身打开水管,弯腰洗脸漱口。这里的水是直接从山里抽过来的,一年四季都凉得刺骨。他打了个激灵,抬起头来看着镜中满是胡茬的脸。今天要出门去镇上买点儿东西,于是他往脸颊上抹了香皂,抬着下巴刮脸。头发也有点儿长了,他伸出没沾着泡沫的手指拨了拨,决定顺便去剪剪头。

从卫生间出来,他伸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护腰带。他的腰很不好,来这儿之前在杭州看过中医,做过几次理疗。但人的身体过度劳损,到头来也不可能根治,只能买条护腰带,亡羊补牢地把腰部紧紧地裹住。他吸了口气,收腹,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裹了腰带,肚腩就小了,再套上T恤,身板儿看起来跟二十多岁风头最盛那会儿不相上下。

这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鸟、虫、鸡、狗、还有人,什么声音都响起来了。他穿好衣服,带上钱包和钥匙,推开门走出去。

他多年前来这里探访的时候,交了一个朋友。后来那个朋友不再住下去,就把房子转手给了他。他稍微修整了一下,翻新了老化的基础设施,别的都没动。房子很小,一层楼,四间房,不过前后院子都大。他没有打理,后院生满了杂草,高到他胸口。前院稍微好一些,前房主种过花,现在和野花长在一起;还有一池鱼,花花绿绿的不知道什么品种,他隔三差五撒一把饲料,那些鱼就争着游过来,把水面撮干净了,又散开。

他把自行车从屋外的棚下推出来,推到小路上去,双臂扶着车头,单腿踏上脚踏。邻居老头儿蹲在门口刷牙,一口水“呸”地吐在门前水泥地上,抬起头来打招呼。

“早啊!”

“早,我到镇上去买点儿东西。”

“买月饼?”

“是,再买点儿生活用品。您有什么东西要带吗?”

“多谢你,不过不用了,我今天也要出去,儿子晚点来接我。”

“好,那我先走了。”

“中秋快乐!”

“中秋快乐!”

他往后一蹬,自行车便往前滑行,他另一条腿跨上车座,摇摇晃晃地顺着石子路骑走了。

镇上只有两条街,商店不多,一家理发店,一家面食店,一家杂货店,还有一家小馆子。他先去理发店剃了头发,再去买了诸如灯泡、牙膏、卫生纸之类的东西,最后去买月饼。他买了一个蛋黄莲蓉,一个豆沙枣泥。店里做了好几年的优惠,买两个月饼送一个猪仔饼。老板娘知道他家也没小孩,猪仔饼拿去不知道塞给谁玩,熟络地把饼换成一小瓶酒,装在彩色竹条的猪笼里。

“谢谢了!”他也不客气,接过去勾在指头上。

“不用不用,中秋快乐呀!”

“中秋快乐!”

镇上没有统一的菜场,卖菜卖肉大多都摆在自家门前。他回去的路上经过有摆摊的,顺便买了一条鱼。时间还很早,他干脆把东西挂在车把上,推着自行车回家。临近中午,太阳直射在他的头顶和脖子上。他把T恤撩起来擦了把汗,蹲在树荫下抽了根烟,站起来继续往回走。

午间的村子很安静,只有蝉声响彻山谷。他穿过石子路,回到家里,把东西放进厨房,在院子里的水管下洗了把脸,把昨天的剩菜剩饭热热吃了,然后把折叠躺椅撑开,摆在风扇边,再去拿了本书,坐进躺椅。窗帘是深绿色的,明亮的光线透过窗帘,屋子里也变成了绿色,让人感官上很凉爽。他看了会儿书困了,就歪着头打起瞌睡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又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听起来是村子里各家各户开始准备做晚饭。听得最清楚的是锅铲磕在铁锅上的铿锵声,其次是村口小孩儿打闹声。他闭着眼听了一会儿,把眼睁开,探身够着茶几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

不一会儿接通了,那头的大嗓门儿能穿透听筒。他把电话贴在耳边,笑着问:“吃了吗?”

“还没吃哪,在孩儿姥姥家,哎哟,哎哟妈我看看,您做的肘子绝了!”听筒里传来清晰的吞咽声,然后又是一阵吵闹,“我这哪儿是偷嘴儿,我这叫品尝!”电话那头的人走了几步,换了个稍微清净点儿的地方。

“我正寻思着待会儿给你拨个电话,你就打来了。怎么样,最近还好?”

“挺好。”

“身体健康?”

“还可以。”

“生活幸福?”

“那肯定。”

“那就好,我这边儿也挺好的,就是愁孩子。今年该上小学了,她妈老跟我在上学问题上达不成一致,为这事儿我被她又抓又挠的……哎我说啥了?我啥也没说!我夸你呢,夸你对我特好!……所以我跟你说吧,娶媳妇儿一定得擦亮招子,你别看一时间情投意合,日久见人心啊。

“花儿爷现在可六儿了,找一群小弟在他身后举一个‘叱咤风云’的牌子走哪儿举哪儿都不为过。我上次见他还是今年年初,在北京呀,嚯,花儿爷谁也不搭理,就跟我喝酒,我这脸,特别的有光彩!

“秀秀?秀秀跟她小花哥哥一个模样,别提了,我害怕。

“倒是有段时间没见着哑巴了。不过都挺好的,你好,我好,大家好。你今儿吃月饼了吗?”

“待会儿吃,我准备再做个鱼。”

“下酒呐?”

“是啊。”

“来,咱俩照例啊,隔空走一个,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万事如意万事如意。”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对方又问:“我其实有个问题,咱俩打电话我怎么从没听见你那边下雨?你不是说千年雨来着?”

“早就不下了,前几年干旱,几条瀑布都干了。”

“哎哟,我操,可惜了。”

“今年气候还成,过个几年估计又有水了吧。”

“天气还可以吧?”

“热啊,不过也没热到受不了。”

“那就行。”

“你吃饭去吧,我也得做饭了。”

“成,那我挂了啊,中秋快乐。”

“中秋快乐。”

他挂了电话,把电话放回茶几上,站起来抻了抻腰,走到厨房去做饭。先把饭蒸上,再打理鱼。他把缺腿的木桌摆在院子里,之前找了一截长度合适的木头,充当木桌的一条腿。他切好月饼,摆好碗筷,把饭和鱼都端上桌,在饭桌前坐下来。

天还没黑,月亮已经挂在了西边的天空上。他吃了一会儿饭,又进屋把老电视抱出来摆在门边地上,开了个中央电视台,看中秋晚会。时间离八点还早,晚会还没开始,电视台在播放前几年的春晚小品。他一边吃鱼,一边被小品逗得发笑,差点儿把自己给卡住。

他吃过饭,又吃了月饼,喝了一小瓶酒。他开着电视,一边听节目一边把饭桌收拾好,进厨房洗了碗,再把电视机搬回客厅。中秋晚会开始了,主持人正在致辞,他坐在门槛上,对着月亮,就着晚风,抽了几根烟,又回到屋里,坐到沙发上看晚会。电视右上角出现了整点报时,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卫生间去洗漱。

天已经黑透了。他锁好门,关了灯,躺上床。窗帘很薄,透出窗外当空的皓月。月光渗进屋里,在墙上投下雪白的光。他睁开眼,又闭上眼,蝉不叫了,窗下有虫鸣。不一会儿,他陷入了睡眠。

他是很少做梦的——除非喝了酒、睡得特别好的情况。他做了一个特别热闹的梦,梦得很真实,醒之前耳边都是吵吵嚷嚷的声音,有人在干杯,有人在唱歌,有人在笑。

太阳还没升起来,他准时醒了。

像电影院突然静了音,他从梦中醒来,耳边一片寂静。月亮落下去了,房间内一片黑暗。他翻了个身,把毯子拉到胸口,满意于自己睡了一个舒服的觉。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我有废话要说:

我的妈啊…………………………………………………………………………

我知道,我写了个特别无聊的东西…………………………

不说写的这个了,我们来说说盗墓笔记。

我看吴邪,始终觉得他是一个热血的人。什么叫热血呢?就是总做一些特别有情绪的事情,小到给朋友带条烟,大到给朋友付出十年。而情绪是什么呢?情绪是特别虚的东西,它不是饭,吃了能饱,也不是钱,拿了能花。它什么用都没有,还不够你躺床上睡一觉来得有意义。

我一直以为吴邪是一个会在结束之后不走的那个人,是电影散场还非得听完片尾曲的那个人,我以为他会是那个在几年之后打电话约大家一起吃个饭聚一聚的那个人,我没想到他不再是了。

南派三叔这个end写得让人从各方面来说都无言以对……石塔引的两条路这个剧情我其实不太能接受……但是南派三叔让吴邪停下来了。

他让他的血不再是炙热的了。

吴邪曾经是一个为了情绪不顾一切的人。而他现在不再往前冲了。

我曾经是一个为了虚拟角色就有了情绪,而不顾一切,远赴千里的读者,而我现在也不再往前冲了。

南派三叔也是一样的…………

我们的血都不热了,但还算温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情还是深情。于是我就想象了这么一种日常生活,我觉得他应该会这样活着。他可能会有些寂寞,但也很安详。他有一些不常联系的朋友,知道大家都过得不错。

…………………………………………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没有去长白山!!!!!!!!!

我一度以为我会去的。

我的朋友也没有去…………

我们一度以为我们会一起去的。

没去,心里也没有特别遗憾……

总之,就这样吧。我为了《盗墓笔记》做过非常疯狂的事情,《盗墓笔记》让我拥有过无法代替的经历。就这样。

毕竟我也二十二岁了呀。

而他也已经三十八岁了呀。

愿你们热血难凉,飘帆踏浪,人山人海不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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