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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生日

给夏哥的生贺!顺便也给吴邪生贺一下虽然还早……

阿夏生日快乐,有生之年再去断桥,定不负你一张火车票(×


正文

吴邪生日那天他都忘了,照常天没亮就在黑暗里睁开清醒的眼睛,然后在冰冷的房间里沉默地穿衣服。这几年虽说没什么事儿了,但他仍然找不回从前睡得昏昏沉沉还趴在被窝不想动的感觉。

他在巷口早餐摊买了豆浆包子,把塑料袋挂在车把上,骑车去孤山路开店门,然后蹲在门口边吃边看天一点一点亮起来。十点多钟的时候他接到胖子的电话,让他去机场接他。

“你他妈打个车就过来了。不想动,不去。”

“我们之间还剩那么一丁点儿的革命友谊吗?”

“一丁点儿都不剩,爱来不来吧,拜拜。”吴邪咔擦挂了电话,在扶椅里磨叽了一会儿,又拨回去。“你来干嘛?”

“你还行不行了,我还以为你给我打回来是因为最终良心发现然后要哭着来接驾呢。”

“别他妈废话,你来干嘛,这又不逢年过节的。出什么事儿了吗?”

“胖爷我来给你过生日。”

吴邪沉默了半晌,说:“你怎么这么娘……”

胖子大骂一通,最后让吴邪在店里等着,他马上来找他算账。

胖子挂了电话,回头看着自己身边傻不拉几的吴邪。

“听见了?”

吴邪点点头。

“怎么着?”

“你觉得我是真的吴邪吗?”

“得,你这还先质疑起自个儿来了。你觉得你是真的吴邪吗?”

“你觉得是吗?”

胖子被烦到了,挥挥手。“我觉得你是,不过感觉你的智商突然间回到了解放前,你也失忆了怎么地?”

“……我也觉得我好像是失忆了。”吴邪犹豫道:“那你觉得另一个是真的吗?”

胖子打量了吴邪好一会儿。“我觉得他也是。走吧,跟胖爷会会另一个小佛爷。”


吴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冰冷的巷子里,四周漆黑一片。他身上穿着昨天穿的防寒服,非常不堪入目地蜷在角落。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04年3月,这天他生日。

他从墙根底下站起来,拍拍屁股,正准备认路,巷子里走出来一个人。他借着早餐摊昏暗的灯光,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一开始吴邪想了半天没想起来这是谁,直到那人买早饭,开口说话,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吴邪吓得不轻,他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最后给胖子打电话,让他赶紧来杭州,出大事儿了。

结果胖子睡得迷迷糊糊,抱怨道:“你特么直说吧,是不是为了骗胖爷来给你过生日?”

吴邪气得脸都黑了,直接把胖子从床上骂起来,一直骂到他穿好衣服洗漱完毕。胖子开着免提,被骂了心里还喜滋滋的,说:“哎,小吴啊,不是我说,我怎么觉得你好久没这么跟我说过话了呢?”

胖子到达萧山机场,吴邪魂不守舍地等在出口。胖子几步走过去搓吴邪的脸:“你背着胖爷打了肉毒杆菌是不是,看你这嫩的……”

吴邪啪地拍开胖子的手,跟他说了今天早晨发生的事。

胖子神色严肃地说:“难道那帮人还不死心?”

“那帮?”

胖子先给另一个吴邪打了个电话,眼前这个吴邪举着自己手机说:“我的手机怎么没响?”

胖子看了一眼,发现那是吴邪好多年前用的那部,他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几句扯完挂了电话,带着身边的吴邪往西湖杀了过去。


吴邪从胖子挂了电话到胖子的声音出现在店门外,一直保持着摊在扶椅里放空的状态。胖子咋咋呼呼地边喊边进来。

“吴邪,胖爷我给你带了个宝贝。”

吴邪漫不经心地抬眼,看见胖子身后走出来另一个自己。他一下子弹起来,全身切换到警戒状态,冷冷地盯着那个人。

“别介,先冷静一下,你俩要不聊会儿?”胖子张开双臂拦住了,解释道:“吴邪你先别激动,我觉得这事儿不是人为的,穿越你知道吗,吴邪他穿越了,哎我他妈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搞笑。吴邪今儿早上给我打电话……”胖子说了几句,觉得不对,拍拍脑袋,指着自己身后说:“这个是天真。”又指着自己面前,“这家伙是老吴。”

满脸戾气的吴邪和惊疑不定的吴邪在西泠印社里面对面地坐下了,惊疑不定的吴邪问:“今年是零四年吧?”

满脸戾气的吴邪冷冷地回答:“今年是一七年。”

惊疑不定的吴邪抖了一下,回头看胖子,胖子悲痛地点点头。

“我今年二十七……”惊疑不定的吴邪做出最后的挣扎。

“对不住,我今年四十了,你好像走错片场了。”

他们又扯了几句,基本上确定了对方就是自己本人这件不可理喻的事。四十岁的吴邪这辈子见过无数个冒充自己的人,见过了无数个假的,这个真的就显得尤其容易分别。而年轻的吴邪眼睛在对面自己的身上扫来扫去,估计内心挣扎了半天,最后不知道找到了什么证据,也相信了自己穿越了的这件事。

胖子看他俩达成了共识,也凑过来,说:“现在怎么办吧?”

“你还记得今天醒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吗?”四十岁的吴邪问。

“我去年年底刚从长白滚回来你知道吧?你也知道吧?”年轻的吴邪转头看向胖子,“闷油瓶在青铜门里消失了,咱俩浴血奋战,出生入死,最后……”

四十岁的吴邪皱着眉头看着年轻的自己,越看越觉得怎么这么傻逼,说个事情不出两句重点就没了,还这么眉飞色舞的。啧啧,再看看这胳膊腿儿,真不知道当年旁人怎么忍受得了。想到这里他在看看胖子,后者竟然抹了抹眼角。

“卧槽不是吧?你哭什么啊?!”年轻的吴邪拍了两巴掌胖子的胸,“我说得有那么感天动地吗?”

“不是。”胖子笑了,又掐了掐自己鼻梁。“我……”他竟然哽咽了一下,“我就是好久没见着你这样,就突然,你懂的。”

四十岁的吴邪目中无人地指着年轻的自己,说:“胖子,你他妈当时不觉得我烦啊?”

胖子点点头。“是挺烦。所以我才感动得哭了啊你看,你从这么个傻逼变成现在这样,中间都得经历什么事儿啊。”

年轻的吴邪看看胖子又看看四十岁的自己,脸上出现了一种表情。这表情胖子和吴邪自己都熟悉,是特别好奇一件事情,又觉得这件事情有危险,但又特别把持不住的表情。

果然,年轻的吴邪凑近了,问:“这几年都发生了啥,要不你先剧透我一下?”

四十岁的吴邪靠回椅背,点了根烟,特别不耐烦地说:“没发生啥,你到底还说不说昨天你干嘛了?”

年轻的吴邪也要了根,自己点上。四十岁的吴邪看着十三年前自己点烟的模样,怎么都他妈蠢得这么不忍直视。年轻的吴邪说:“我昨天就跟平时一样,开门,吃饭,关门,回家。”他吸了口烟,又想了一会儿。“噢……昨天收了个古件,我拿在手里摸了半天,是因为那个?”

他找了张纸,把那物件的形状画下来,四十岁的吴邪瞅了眼。“胖子你看看,这玩意儿不是咱俩最后那一次摸出来的东西么?”

胖子凑近了看。“还真是!咱摸出来的时候,这玩意儿没有之前被动过的痕迹啊?怎么十三年前出现在你店里?”

四十岁的吴邪站起来从抽屉里拿了一沓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在烟雾缭绕里半眯着眼睛看起来。年轻的吴邪在胖子耳边小声说:“我他妈到底遭遇了什么变得这么神经病这么欠揍?”

“你没感觉自己的智商在十三年后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吗?”

“完全不觉得。你不觉得跟这人在一起总显得他什么都懂然后其他人都得听他的吗?都变成这样了你还对我不离不弃,佩服。”

“我他妈都听见了,傻逼。”四十岁的吴邪把纸张塞回抽屉里,鄙视地看着年轻的自己。

“骂我不也是骂你自己吗,傻逼。”

“你俩谁骂谁不一样啊傻逼。”胖子乐坏了,拍着大腿笑。“哎我能不能拍张照啊?”

“你昨天收的东西是一件,我那回摸出来的是另一件。这两件东西是一对,兴许是中间有什么联系,导致你从过去来到了现在。这东西我研究得不深,但事情都是有因果的。你能来,我们把来的原因找出来,就知道怎么送你回去了。”

“能找出来?”

“我会马上着手做这件事的。”四十岁吴邪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我很懂,我只要去做就会成功的表情。年轻的吴邪悄悄朝胖子做了个口型:“欠揍”。

四十岁的吴邪坐回电脑前,年轻的吴邪在自己未来的店里溜达了一圈,从后院溜达回来,说:“这老樟树还在啊?”

四十岁的吴邪抬起眼皮看了自己一眼。“废话。”

过了一会儿,年轻的吴邪又说:“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说不能透露吧?就透露一点点?”

胖子跟四十岁的吴邪对视了一眼,四十岁的吴邪悄悄做了个口型:“傻逼。”

胖子又笑疯了。

四十岁的吴邪对年轻的自己说:“你看外边的西湖。”

“怎么?”

“有变化吗?”

“没有。”

“我和你之间也没有变化,不管过了多少年、经历了什么,我都是你。所以你不用这么好奇。”

“哎我操,我未来还变成了一个哲学家啊?”

四十岁的吴邪不说话了,目光又回到电脑上。

他刚刚也有过一瞬间的考虑,要不全给过去的自己说吧,所有一切,会发生什么,下一步该怎么走。这样一来也许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简单容易。

随即他想到,自己这辈子做的事情就是保证自己的命运不被操控,到头来他又何必通过告诉自己剧情来操控全局呢。一步不一样,步步不一样,谁知道最后会造成什么结果。现在这样挺好的,都结束了,皆大欢喜。

年轻的吴邪找了本孤本,靠在架子旁读起来。四十岁的吴邪看着他,心里还是不敢相信。

自己是怎么,从这样的一个人,变成现在这样的。


真想告诉他,在蛇沼要看好阿宁,不要让她一个人去水边洗脸。


只是想了这么一句,四十岁的吴邪就再也不能想下去了,狼狈地逃到后院点烟深呼吸抬头闭眼平复心情。胖子跟进来,拍拍他的肩膀。

“感觉有点怪,对吧?”

吴邪笑了一下。“要不是你电话里说,我都忘了今天四十岁了。”

胖子也笑起来,也没说话。他俩在老樟树底下抽了几根烟,各自心里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吴邪问了个毫不相干的事:“秀秀他们家小子几岁了来着?”

“两岁。”

“才两岁啊,我怎么觉着从事情结束以后过了好几十年了呢?”

“你特么因为太无聊了,度日如年。”

“你啥时候回去?我跟你一起去串个门儿?”

“行啊。”他俩又沉默了一会儿,胖子说:“嗨等等,你是不是把小天真的事儿给忘了。”

他俩回到店里,店里空无一人。吴邪和胖子面面相觑。胖子说:“买吃的去了?”

“放屁吧你……”吴邪坐回椅子里,“多半是滚回零三年了。”

“我觉得可能是咱俩幻觉,你知道,这又不是第一次。”

那天以后年轻的吴邪没再出现过,他拿过的孤本歪斜地搁在书架上,四十岁的吴邪再没有去动过。


正文完



致夏哥:

吴邪二十来岁的时候回湖南老家玩儿,去过一次岳阳。他从岳阳楼上看完了风景,下来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抽烟,一个豆丁小姑娘抽抽搭搭地路过他。

吴邪看了两眼,移开了视线。最后还是没忍住,踩灭了烟头追上去。

他蹲下来,很温柔地说:

“小妹妹,你妈妈呢?”

“找不到了……”小姑娘水灵灵的,特别可爱。

“你是在哪儿找不到妈妈的?是这里吗?你最后看见妈妈是在哪里?”

小姑娘想了一会儿,很苦恼的样子,然后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

她皮鞋的鞋带松开了,吴邪伸出手臂,替她系好。

“在那边!”小姑娘指着西边说,“我从那边过来的,妈妈在那里不见的……”说着又要哭出来。

“哎哎别哭啊。”吴邪手足无措,在裤兜里掏了半天没掏出一张纸巾,最后用大拇指小心翼翼地擦小姑娘的脸蛋。“我带你过去吧?”说完特别担心这孩子会不会大喊着坏人啊变态啊然后哭着跑开。

没想到小妹妹点点头,主动伸出了胳膊,要抱。

吴邪乐坏了,他特别谨慎地把小姑娘抱起来,往太阳落下的方向走。小姑娘看着他被夕阳染成金色的头发梢和眼睫毛,拿手指碰了碰,吴邪笑起来。他们一直往西边走,小姑娘后来睡着了。吴邪最后找到她妈妈,妈妈急得汗如雨下,一边哭一边把孩子接过去,语无伦次地道谢。

“遇到好人太好了,太好了……我本来在给她买冰激凌,转个身就不见了。我女儿特别怕生,她这么信你,肯定是一眼就知道你心地善良。小孩子不会说谎的,你一定是大好人。”

吴邪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咧嘴笑。

“小伙子留个联系方式吧?”

“哎不用了不用了。”

“至少让我们知道名字吧?”妈妈这么说的时候,她怀里的小姑娘醒了,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吴邪,吴邪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

“我叫吴邪。”他逆着光,温柔地说。



你要如何原谅此时彼时的愚蠢,如何原谅奋力过但无声,在苦心之后看潮汐的永恒。岁月在这儿,温凉如丝却也能灼身。青春是远方流动的河。

你要如何原谅时光遗失的过程,要如何才能容忍它发生,要如何才能想而不问。

你要如何离别仍需游荡的旅人,要如何让缘分就是缘分,如何凝视缘分看我们的每种眼神。而我,不停的,无悔的,与你的,总有的。

张悬《如何》


生日快乐,阿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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