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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归乡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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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盟手里拿着抹布,心不在焉地擦着架子,时不时偷偷瞟上我一眼。我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我这几年只要坐着不动,就是在殚心竭虑算计别人,表情总是冷酷阴沉的。他很多年没看到我跟傻逼一样单纯地发着呆了。

我在电脑后坐着,目光呆滞地盯着屏幕,才反应过来我刚才正搜索:属猴配属蛇的吗?

一个做得红彤彤金灿灿的迷信网站上赫然写着:可建立起美满的家庭,当然也有天公作美尚可。

我他妈觉得还说得挺有道理。

我带闷油瓶回杭州的初衷——依照我对别人的说法,当然我自己也的确是这么想的——那就是先照顾他一段时间。现在他的生活也步入正轨了,存款虽然不多,我要是真心想给他找个房子搬出去也不是不可能。可现在他没主动提,我也没积极找。相反的,如果他要是真的搬出去了,家里突然少了个人,我反而会觉得有点怅然若失。

我撑下巴的手换了左手换右手,翻来覆去地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凭着习惯掏出电话,拨给胖子。

胖子那边似乎是在唱K,背景音一片年轻女人的笑声,我心说他现在倒是肆意享受,我还在执迷不悟。

他一听是我,找了个安静地儿。我说:“胖子,我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你觉得我对小哥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哪个小哥?”胖子还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说:“哦你说老张啊?你什么想法我怎么知道?”

“那你看着我像是什么想法?”

“你突然问我这个干什么?”

我迟疑了一下,回答:“我跟闷油瓶现在还住一块儿呢。”

“你俩睡了?”

我呛了一下,大咳几声,否认道:“你乱扯什么!”

“还没睡?老吴你都几岁了?”

“我为什么要和闷……他睡?”

“嗨,你遮遮掩掩什么劲儿呀。你追着他跑了这么多年,谁还不知道你俩准得睡。”

“你别睡睡睡的。”我有些不耐烦,解释道:“我这么多年也不只是在追着他跑,你难道不知道?”

“天真,你说你这么大人了,心思早就深得厉害,但遇到这么鸡巴点儿事儿你还给我打电话,你觉得正常吗?”胖子咂咂嘴,数落我:“我说你们现在可算是个大团圆的结局了,合着你还拎不清。是,我们都知道,你干的这些事儿并不只是为了那小哥。可这跟你心里在意他,矛盾吗?你老解释个啥呢?”

“你的意思是,我对闷油瓶是那种?”

“对,同性恋。”

我这一通电话,被噎了好几回,自觉越活越回去了,有损我小佛爷的尊严。于是严肃地说道:“我从没想过——”

胖子直接打断我:“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当年我们在长白山里,我一提小哥,你整个就傻眼了。”

他讲得太过笼统,我竟然还能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回。

我正要争辩:“那也算——”

他看样子是不想再和我扯蛋,又回到了KTV包房,草草地说了句:“你早些年还能算大智若愚,现在除了钻牛角尖儿,啥也不会。”

他那边挂了电话,我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批,把手机揣回兜里。我一想,自己的确是傻逼了,四十岁的男人了,还打个长途去请教胖子怎么看我对闷油瓶,我不是有病是什么。

但既然说到这个层面来了,我摸着良心想了想,我对闷油瓶确实没有搞上床的心思。可以说是从没有过。过年的时候我妈说起搞对象的事,我想的都是结婚过一辈子,由此想到了闷油瓶。那照这个意思,我是想和闷油瓶过一辈子,但由于年纪太大,就根本没考虑那方面的事儿?我年纪也不算太大吧,都说男人四十如狼似虎……

我一想起事情来就管不住脑子,下意识就想找张纸来整理思路。但转念一想,这事儿可不能写出来,只好继续冥思苦想,于是到了打烊回家的时候,脑子里装的都是晚饭炒什么菜。

我落了锁,推着自行车朝博物馆走去。就半年前我还有一车队,路虎都入不了我的眼,得是悍马,黑色的,刷拉一字排开。没太阳我也要架个万把块的墨镜,出门必须带上王盟,别的不干就负责给我递手机。嘴上时刻要叼着烟,这样说话前随手一掐,才显得出我是老大。

闷油瓶站在博物馆关闭的铁门外等我,也扶着一辆自行车。我和他打了个照面,前后跨上车往家里骑去。不过那车队是我租的,我那时候还得穿西装。装腔作势是免不了的,没点儿排场谁鸟你。当时那些对我点头哈腰的人,要是看到我现在穿着拖鞋蹬自行车,车把上还挂一条草鱼,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我心里想着事情,就落在了闷油瓶后面。杭州开春了,今天天气不错,不算冷。太阳从斜后方照在我们背上,闷油瓶一声不吭地骑车,背部肌肉配合身体运动,显得十分有生命力。我情不自禁想起胖子口中那点儿睡没睡的破事儿来,心想,我倒是想了那么多,可闷油瓶是怎么想的我却从来不知道。得找机会问问他。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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