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花城往事（第二十四-尾声）
第二十四
“我回来啦！”苏沐橙从外边一路小跑进来，在书房门口拍肩上和头上的雪。
“赶紧，洗手吃饭。”叶修把文件放下，从书桌前站起来，到厨房去热菜。
苏沐橙趴在厨房饭桌上，看着叶修的背影。“今年春节去喻文州家过吗？”
“嗯，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黄少天告诉你了？”
“他今天在学校告诉我的。”苏沐橙趴了一会儿，站起来帮忙摆碗筷，又问：“他们什么时候走？”
“过完年就走。”
“东西都收拾好了？”
“嗯。”
“手续也办好了？”
“嗯。”
“工会呢？”
“都办好了，美国那边的交接也联系好了。”叶修一边盛饭，一边看了一眼苏沐橙，“你到底想问什么？我是不会去的。”
苏沐橙把碗接过去，举着筷子不说话。
叶修又笑着说：“放心吧，少天也不会去的。”
苏沐橙没被逗开心，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看上去比当事人还要投入。叶修只好把筷子放下，向她解释：“我留下来，不只是为了照顾你。他们去美国，也不是去度假期。这些事早就计划好了的，我们谁也没看不开。我和他都是一样，比起恋爱，有更在意的事情。”
苏沐橙突然生气了，也把筷子放下，直直地看着叶修。“你说的这些我难道不明白吗？
叶修笑起来：“你跟谁生气？”
苏沐橙抽了两下鼻子。“我心里难受。”
叶修无奈地说：“那你要我怎么办呢？”
她愣了两秒，又不生气了，反而无比温柔地对叶修承诺：“你现在选择的冷静和远见，也许往后有一天会变成思念和遗憾。但是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叶修往嘴里塞了根青菜，咔擦咔擦地嚼着。
苏沐橙说：“我是不是说得太恶心了。”
叶修点点头。“有点。”
苏沐橙笑起来，端起碗吃饭。叶修看了她一眼，给她夹了块肉。
第二十五
喻文州给家里打扫的阿姨和做饭的阿嬷都放了假，让她们回老家过年。因此年夜饭，就得由他和叶修来做。叶修捂着脸，假模假式地哽咽：“文州坑我。”
喻文州把他的手从脸上拉下来，握住，把他扯进厨房里去了。
黄少天坐在一旁，飞快地给苏沐橙徒手剥瓜子，放在小盘子里。苏沐橙根本来不及吃，瓜子儿堆成一座小山。他一边剥瓜子一边看着自己表哥和叶修手牵手进了厨房，打了个哆嗦。
“我觉得他俩根本不像是要做饭，做个饭还要拖手，哪有这样的，我简直快要看不下去了。”
楚云秀靠在窗边看电报，扫了眼黄少天。“我觉得你俩根本不像是只做同学，吃个瓜子还要帮忙剥壳，哪有这样的，我简直快要看不下去了。”
黄少天的手一刻也不停，非常得意。“谁说我们只做同学，我们在谈恋爱呀！”
楚云秀把电报放在一边。“是吗，沐沐？”
苏沐橙干脆抓了一把剥好的瓜子塞进嘴里，很不情愿地点点头。
楚云秀笑起来，拍了一下黄少天的肩膀。“不错呀你小子！”
“是是是是是是是。”黄少天剥瓜子的速度更快了，几乎让人眼花缭乱。
吃饭的时候楚云秀问叶修：“老叶，黄少天把已经把你们家沐橙拐到手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
“你放心吗？”
“非常不放心啊！”叶修很沉痛地回答。
“叶修你少来，苏沐橙和我谈恋爱关你什么事了你说，自由恋爱懂吗，别这么封建这么不开化，你这样对苏沐橙对你自己都不好你知道吗？”
苏沐橙嫌他吵，往他嘴里塞了口菜。黄少天愣了一下，开开心心地嚼吧嚼吧，咽下去了。
叶修又说：“哎，我也不说你了，你比你表哥好多了。你表哥，无情无义，硬是抛下我远赴重洋。”他拉着喻文州，看着他说：“文州，你还回来吗？”
喻文州看着他的眼睛，回答：“回来。”
叶修把他放开，笑着说：“好好好，我等你就是了。”
他们吃得差不多了，最后再一块儿喝一杯酒。楚云秀给叶修也倒上。
“喝一杯吧，”她说，“就一杯。”
叶修没拒绝，干脆地把酒杯端起来，还说了句：“祝大家长命百岁。”
黄少天说：“我们今天有谁过生日吗？而且我觉得这句话是对老人说的啊！叶修你是不是这辈子没敬过酒，根本不会说祝酒辞啊？”
“这是我真心实意的祝福。”他一边说一边举着酒杯，姿态有些固执。于是喻文州配合地也举杯：“祝大家万事如意。”
“百年好合。”
“青春永驻。”
“一路顺风。”
“平安喜乐。”
“好了打住，没完没了。”他俩一人一句，成语接龙似的往下说，楚云秀只好打断。
喻文州笑着对她说：“这是我真心实意的祝福。”
他们最后终是把这杯酒喝了，叶修一杯酒刚下去，立刻就晕了。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哈哈大笑，把他抬到沙发上去。他们收拾桌子，洗了碗，又守了岁放了烟火，叶修还是昏睡不醒。最后喻文州给黄少天和苏沐橙各自安排好房间，把叶修扶进二楼客房里，楚云秀自顾自地进了主卧，在走廊那头，扒着门框朝喻文州挥了挥手，笑嘻嘻地把房门关了。
喻文州好笑地也关上房门，爬上床，在叶修旁边睡下来。他在黑暗里看着叶修的轮廓，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叶修醒过一次，爬起来找水喝。刚拉开灯，就看见床头柜上喻文州给他摆好的一杯水。他咕嘟咕嘟喝下去，站起来走了两圈，又站在窗边看了看，关了灯爬回床上，和喻文州并排躺下。喻文州睡得很熟，平躺着，呼吸均匀。叶修动了动，挪到喻文州旁边，肩膀靠着他的肩膀，胳膊贴着他的胳膊，手指缠着他的手指。
一时间他们肌肤相亲，呼吸相融。后来叶修再回想起来，只觉得这一刻短得像他与他之间所有的过往，又长得像已经与他度过了漫长的余生。*
尾声
喻文州和楚云秀走的那天，叶修没来得及去送。
他从起床接到第一份文件开始，一直到傍晚从陈果那边出来，一刻都没闲过。他从桌上顺了块点心走，陈果直勾勾地盯着他。
“就一块梅糕而已，不吃就是了。”叶修把咬了一口的点心作势要放回去，陈果眼神顺着他的手移动。叶修又拿起来，整个塞进嘴里。
“别看了，我今儿根本没时间去送他。”
“……”陈果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她看了叶修好一会儿，转身进茶馆后院去了。叶修对着她背影笑了笑，又拿了块点心。
他走出茶馆，坐上汽车，往码头开去。早上的远洋轮船刚离岸，码头上还能看出之前人山人海的痕迹。叶修把车停在一边，坐在码头边看着海水。
傍晚的天是阴沉的，海风不停地吹。叶修望着遥远不可触及的海平线，抽完一整包烟，站起来拍拍裤子，转身离开了。
－全文完
*“短得像他与他之间所有的过往”一句改自《长相守》tang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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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了！！！这就是结局了！！！！！！！！
完全是开放性的结局！你们可以脑补他们最后还是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为了配合这个文的画风！我一直努力保持高冷！！！！！！（）发完就走！不说废话！！！！！好累！！！！！！！！！终于发完了！【。
…………………………但是我现在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废话可说……。
……………………我又想了好久还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那就这样吧！来个印调地址！！最后贴个歌词！
扬帆时人潮没有你
我是我和途人一起
停顿时在你笑开的眼眉
望穿秋水之美
回程时浪淘尽了你
任背影长睡着不起
留下我在粪土当中
翻检背囊直到拾回自己
掌心因此多出一根刺
没有刺痛便懒知
就当共你有旧情没有往事
如烟因给你递过火
如火却也没熔掉我
回望最初当丧失是得着可不可
可痛若骊歌乐如儿歌
像你没来过没去过
谁同行仍同样结尾
血液里才遗传悲喜
谁亦难避过这一身客尘
但刚巧出於你
垂头前没缘份丧气
睡到醒才站立得起
盲目过便看到天机
反覆往来又再做回自己
即使一生多出一根刺
没有刺痛别要知
就当共你有剧情没有故事
如花超生了没有果
如果过路能重踏过
就当最初是碎步湖上可不可
不种下什么摘来什么
像我没来过没去过
——《不来也不去》林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