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花城往事（第二十一）
第二十一
江波涛把车停在叶修家门口，把喻文州架进去。叶修没睡，靠在书房门前看着。苏沐橙被吵醒了，穿着睡衣光着脚跑到院子里，探出头去看了两眼，把院门关上。
“受伤了？”叶修问了一句，转身进书房拿急救箱，“放我床上去。沐橙去睡觉。”
“我不。”
叶修看了她一眼。“那你穿好鞋，来帮忙。”
喻文州被平放在床上，叶修洗干净手，点上烟，戴上手套，把喻文州的衣服剪开，用酒精使劲刷伤口。
“没麻醉，你忍着点儿。”叶修把烟塞喻文州嘴里，拿起镊子，准备把子弹夹出来。
喻文州牙齿紧咬着烟滤嘴，脸色煞白，使劲吸气，手抓着床板，手臂青筋暴起。叶修眉头都没皱一下，动作迅速地把子弹取出来，扔进瓷盘里，上了止血药，把纱布覆上伤口，包扎好。他松了口气，把手套扯掉，拿走被喻文州咬得湿漉漉不成形的烟，塞进自己嘴里。
“小江，你帮我给他打个针。”
江波涛一直站在门口看着，被喻文州和叶修的漠然吓住了。喻文州只是看着天花板，叶修面无表情。江波涛把针管接过去，才看到叶修的手不停地抖。
打完针，苏沐橙把东西收走，江波涛三言两语说完了事情，也离开了。叶修坐在板凳上看着喻文州，喻文州握了一下他的手指，叶修回握住喻文州的手，又放开，哆哆嗦嗦地再拿了根烟点上。
“你没事吧？”他吸了口烟，问道。
“我正想问你这句。”
叶修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喻文州看着他，意识往远处飘，昏昏欲睡。叶修小声说：“我今年二十八岁。
“十八岁的时候我在临安当兵。我从北平跑出来，我们家早就不认我了。我在临安认识了苏沐秋，后来打仗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出了意外，死了。我不想短短十年，又……”
喻文州一下清醒过来。
他说：“我不死。”
“你不死。”
他又说：“我爱你。”
叶修回答：“我也爱你。”
说完他俩面面相觑，气氛僵硬。过了一会儿叶修笑出声，摸了一下喻文州额头。“行了，睡吧。”
那是叶修和喻文州认识以后唯一一次把真心话说得这么明白。一直以来，彼此的分量和所占的位置，他们都心知肚明，说出来既没必要，也会显得太矫情。叶修的过去、喻文州的未来、无端端的爱情，一眼就能看穿结局，有什么好说的呢。在一起开心相处，分开了也不过就是随风而去。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