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暗中观察（19）
暗中观察的人变成了孙翔23333
19.
常规赛的赛程并不会因为节假日而推迟，中秋那天轮回放了小半天假，让大家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孙翔的妈远隔重洋，只好退而求其次去找周泽楷的妈。周泽楷提前跟家里说了要带一个队友回去吃饭，周爸爸问队友有什么爱吃的没，周泽楷答：“我来做。”
周爸爸好奇，“哪个队友啊？”
“孙翔。”
“好好，特别好。”周爸爸很期待，“你跟我说买什么菜，我给你准备好。”
周五下午，周泽楷敲响了孙翔的房门，后者看上去刚睡醒，一边拉开门一边把上衣从胸口拉下来。周泽楷的目光掠过孙翔的腰，孙翔薅了薅头发没注意到他，问：“走吗？”
周泽楷“嗯”了一声，等孙翔拿上手机钱包。他俩一起走出活动中心，肩并肩穿过校园。孙翔走进教职工住宅区，有些惊讶。“你住这儿？”
周泽楷点点头，孙翔问：“你们家谁是老师啊？”
周泽楷说：“我妈。”
“教高中的？姓什么呀？”
周泽楷又点点头，回答：“姓张。”
孙翔猛地紧张起来，“教啥的？”
周泽楷答：“教化学。”
孙翔松了口气，“我靠，吓死我了，我高中班主任也姓张，以前没少收拾我。”
周泽楷笑起来，带着孙翔进了单元上楼。周妈妈又提前把门打开了，站在楼上问：“小楷回来了？”
周泽楷没答话，孙翔看了他一眼，喊了声：“阿姨好！”
周妈妈听了便说：“小孙也来啦？”话音刚落，两个一般高的男孩儿出现在她视线里，周妈妈笑，“个子怎么这么高？比我们小楷还高是不啦？”
孙翔不知道答什么，瞟了一眼周泽楷，摸着后脑勺点头。周妈妈把他俩让进屋，给孙翔拿了拖鞋。周爸爸正在厨房里做准备工作，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他把双手在围裙上擦干，然后脱下来顺手塞给周泽楷，“准备得差不多了，你去弄吧。”说完看向孙翔，“小孙快进来坐，饿不饿？来吃点水果。”
孙翔几乎是被拖到沙发边坐下去的，他几乎从来没有被邀请去朋友家做客的经历，也没什么被长辈包围的体验。周爸爸拉着他亲切谈话，问了一堆战队和联盟的事情。孙翔对联盟八卦一窍不通，对嘉世内幕也一头雾水，只能勉勉强强回答一些轮回趣事。他难得地有点儿局促，回头张望了一下，“周泽楷呢？”
周爸爸说：“做饭去了。”
孙翔问：“他会做饭？”
周爸爸谦虚地摆摆手，“也就那样吧，没我做得好吃。”
周妈妈在旁边削水果，补充道：“小楷好小的时候就爱在厨房呆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天不说话也不爱笑，反倒是切菜炒菜的时候就开心得很。”
孙翔歪着身子看向厨房里面，只能看见周泽楷系着围裙的背影。周泽楷穿着宽松的灰色T恤，围裙腰带系在他的后腰，勾勒出了规律健身过的体格。孙翔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继续跟周泽楷的父母东拉西扯。
过了一会儿周泽楷准备开始炒菜了，转身把厨房门关上，看了眼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唠嗑的孙翔。门关上前他隐隐约约听到孙翔在自吹自擂，勾起嘴角笑了笑。他炒了三个荤菜一个素菜，糖醋排骨、咕咾肉、还有可乐鸡翅，都是甜滋滋的口味。
周妈妈帮忙把菜端上桌的时候看见孙翔很明显地咽了咽口水，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孙饿了吧？”
孙翔老实点头，看着周泽楷的爸妈默契地摆碗筷、帮周泽楷把电饭煲提出来放在一边。他找不到事情做，在一旁干看着。周泽楷从厨房走出来，一边解开围裙一边看了看饭桌，小声说：“先不忙添饭吧？”
周妈妈点点头，“先吃菜，小孙坐啊，随便坐。”
周泽楷注意到孙翔在看自己，便把落在饭桌上的目光收回来投向孙翔，冲他笑了笑。周爸爸问：“喝酒吗？”
孙翔赶紧摆手，“不喝不喝，明天还要比赛。”
周爸爸也不劝，只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四个人坐了下来，周泽楷坐在孙翔旁边。周爸爸说了一下午话，现在开始专心吃饭了。倒是周妈妈又开始聊起来，问孙翔：“小孙家里是干什么的呀？”
孙翔回答：“我爸我妈离婚了，我跟我妈过，她做生意。”
周妈妈问：“是不是忙得很？”
孙翔点点头，“我都难得见到她一次。”
周妈妈闻言给孙翔夹菜，“哦哟你这么小，都没人照顾你，你平时要吃饭就来我们家吃好了。”
孙翔答应了，又回答了几个关于他的家庭情况的问题。周妈妈聊着聊着开始老生常谈：“小孙有伐有女旁友？”
孙翔刚夹起一块排骨，愣了愣，“没有。”
周妈妈一边笑一边皱眉头，“你们现在这些小年轻是怎么回事呀，一个二个的都不晓得谈朋友。小楷也是，整天满脑子都是打游戏打游戏，白长得这么帅。以前我同事还要给他介绍女孩子，他看都不看一眼的。”
孙翔讪讪地笑着，周泽楷安静地吃着饭，此时说了句：“我自己晓得的。”
周妈妈白了他一眼，又说：“小孙要不要阿姨帮你介绍一下？”
孙翔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旁边的周泽楷，突然舌头打结，磕磕绊绊地拒绝：“不，不要了。”
周妈妈换了个问法：“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呀？”
孙翔端着碗，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说：“长得好看的……”
周妈妈笑出了声，周爸爸也笑，打着圆场：“小孙还年轻嘛，你就别总想给人做媒了。”
他们便换了个话题，孙翔莫名觉得松了一口气。吃完饭又聊了一会儿，周泽楷站起来收拾碗筷。孙翔为了找借口走开，连忙跟着站起来，看上去很懂事地说：“我来帮忙吧。”周妈妈客套了两句，但反正最后也是周泽楷洗碗，她便任由孙翔跟进厨房去跟周泽楷呆着了。
孙翔帮周泽楷把碗碟收进厨房，靠在灶台边看周泽楷把剩菜腾进小碗里。他伸手抓了一块黏糊糊的菠萝塞进嘴里，装模作样口齿不清地评价：“手艺还行，马马虎虎吧。”
周泽楷笑，打开水龙头开始洗碗。孙翔抄着胳膊，回头看了看厨房外面，小声说：“你爸你妈不知道吗？”
周泽楷愣了一下，意识到孙翔在说他是同性恋这件事。他摇摇头，“我还没说。”
“你会说吗？”
“以后会。”
孙翔顿时有些坐立难安，周泽楷看了他一眼，猜到孙翔大概以为周泽楷会为了他出柜，很有压力。于是周泽楷补充道：“不是因为你。”
孙翔被道破了心思，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面子有点儿挂不住，哼了一声，“又不关我事。”
周泽楷还自顾自地安慰他：“你不要想太多。”
孙翔把指尖戳进洗碗水里，抬手弹了周泽楷一下，“我什么都没想！”
周泽楷躲了一下，咧开嘴笑。他手上沾了泡沫，只能抬起胳膊擦掉脸颊上的水珠。孙翔想起下午周妈妈说周泽楷从小爱呆在厨房，不禁脑补了一下还没长个子的小周泽楷站在灶台边切菜、就像现在这样笑呵呵的场景。
周泽楷见孙翔突然没说话了，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愣愣地看着自己。周泽楷抬起手指，照着孙翔弹了一下，洒了孙翔一身水。孙翔惊醒过来，举起拳头作势要揍人，周泽楷只好一边笑一边躲。
他俩在厨房收拾好，又走到客厅去跟周泽楷的爸妈一起看了一会儿中秋晚会。快十点的时候周泽楷看了看时间，说：“我们回去了。”
周妈妈也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了声“行吧”，站起来送他们。孙翔走到门边蹲下穿鞋，周爸爸冲他举了举手机，“慢走啊小孙，微信联系！”
孙翔应了一声，周泽楷看了看孙翔，又看了看自己的爹，没说话。周妈妈从柜子里抓了一把零食塞进孙翔的外套衣兜。他俩穿好鞋走出门，周妈妈站在门边挥挥手：“明天好好打，别紧张，你们都很棒的。”
孙翔跟周泽楷一起点头，道了再见，刚往楼下走了两级台阶，周妈妈又说：“又要降温了，多穿点衣服。”
孙翔回头也挥挥手：“好，阿姨拜拜。”
“拜拜，路上小心。”周妈妈看着两个男孩儿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关上房门。
周泽楷和孙翔走出单元楼，孙翔抬头看了看五楼亮着温暖灯光的窗户。他们肩并肩无言地走出去一段路，孙翔又回头看了看。路灯藏在树叶里，孙翔的肩膀无意识地在周泽楷身边擦来擦去、手背碰到周泽楷的手掌一侧。
周泽楷在昏暗的夜色中低着头走路，小声问孙翔：“你在看什么？”
孙翔收回目光，“没什么，看看你家。”他半是抱怨半是新奇地说：“你爸你妈怎么这么能说，拉着我说了一晚上。你爸还加了我微信，他说要跟我深入交流职业选手的前景。还有你妈——”
周泽楷打断了他，“孙翔。”
“嗯？”
周泽楷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孙翔，“你想和我住在一起吗？”
孙翔没反应过来，“住到你家来？住不下吧。”
“不是，是和我。”
孙翔意识到周泽楷又在提那个看上去完全无解的问题，他自己目前也没有丝毫头绪，想起来就觉得又烦又乱。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听周泽楷又说：“你自己说过的。”
喝醉酒的那天孙翔没断片儿，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他知道周泽楷现在在说什么，也无可避免地想起了那天夜里发生的一切。他有些烦躁，说：“但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泽楷沉默了一会儿，回答：“我知道了。”说完，周泽楷抬起脚步要继续往前走。孙翔一把拉住他，说：“周泽楷你别这样。”
周泽楷回头看了看他，突然说：“我喜欢你。”
这是周泽楷第二次说这句话，这次两个人都很清醒，周泽楷也已经清楚了要怎么做。他看着孙翔的眼睛，小声又说了句：“你不喜欢我。”
孙翔被女孩儿告白过，他自诩真男人，不搞暧昧，如果不喜欢人家就别占人家便宜。但此时他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周泽楷。他不是不喜欢，也不是喜欢，他对周泽楷的感情本来就处于一个暧昧的阶段。孙翔的手还抓着周泽楷的胳膊，放开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心里烦得想打架，又不能去打周泽楷。
周泽楷也没有想要孙翔说什么，他自顾自地说：“没关系。”说完没有抽回胳膊，带着孙翔朝前走，孙翔跟着他走了两步，便把手放开了。
TBC
好，楷楷下决心要狂追孙翔了。（x）
